提及张一鸣与今日头条的早期投资人，王琼的名字往往最先被想起，而另一些关键身影却鲜少被提及。今年，海外知名投资人 Matt Huang（黄共宇）在一场播客对话中，罕见分享了自己人生中最幸运的一笔投资 ——13 年前，24 岁的他因一次偶然的北京之行，意外投资了张一鸣，如今这笔投资已实现万倍回报。
一场无心插柳的北京之行
2012 年，刚从麻省理工毕业不久的黄共宇，已凭借创立社交媒体分析公司 Hotspots 并将其出售给 Twitter，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，还顺势加入了 Twitter。彼时，中国移动互联网浪潮正盛，看到美国 VC 纷纷涌向中国寻找投资机会，24 岁的黄共宇也心动了。他请假一周，跟随熟悉中国风投与科技圈的朋友飞往北京，用他自己的话说：“没有打算进行任何投资，只是试图去学习。”
在北京的短短几天里，黄共宇一行人马不停蹄地会面了多家创业公司，直到走进今日头条当时的办公室 —— 北京一栋简陋居民楼里的小厨房。那里摆放着旧冰箱和简单的宜家风桌凳，而他与张一鸣的第一次见面，就在这样朴素的环境中展开。当时今日头条刚创办半年左右，语言不通的两人在翻译的帮助下交流，张一鸣向他阐述了要做一款个人新闻应用的想法。尽管类似项目在美国已尝试失败，黄共宇起初并不看好这个创业方向，但他却被张一鸣深深吸引。
由于语言障碍，黄共宇只能全神贯注观察张一鸣的非语言信息，真切感受到了他的能力与专注；更让他动容的是，张一鸣从创业初期就瞄准了全球注意力和媒体市场，一心要构建国际化业务，清晰地看到了终局。“从那次会面出来后，我感觉到了，天哪，我必须想办法支持这个人。” 回程后，黄共宇立刻通过中间人联系投资张一鸣，最终获取了今日头条的部分股份，当时公司估值约在 2000 万至 3000 万美元之间。
如今，今日头条已成长为横扫全球的字节跳动。黄共宇透露，当前字节跳动在老股市场的估值约 2000 亿～3000 亿美元，这意味着他当年的投资已实现 10000 倍回报。因坚信字节跳动能成为中国最大的公司，黄共宇至今仍持有大部分股份。而这次投资的 “启动资金”，正来自他出售公司给 Twitter 的收入。此后，他还投资了 Instacart、Plangrid 等公司，2014 年加入红杉资本成为合伙人，2018 年又与他人共同创立自己的投资机构。回望这次投资，黄共宇坦言：“我们不要假装这是某种伟大的技能。这是一笔不错的投资，但像许多早期投资一样，这只是一次说 yes 的机会。” 可恰恰是这样的机会，多数人却难以把握。
那些最早押注张一鸣的人
张一鸣的融资之路充满坎坷，早期的今日头条曾被多数投资机构拒绝，直到少数几位投资人挺身而出，才缔造了一个个经典的早期投资案例。
SIG 海纳亚洲创投合伙人王琼的投资堪称传奇。早年她就曾投资过张一鸣就职的酷讯和创办的九九房。2011 年 9 月，张一鸣找到王琼，坦言看好移动互联网机遇却尚未明确方向；2012 年大年初七，想清楚的张一鸣在咖啡馆里，用一张餐巾纸画出了今日头条的产品原型，王琼当即敲定：天使轮和 A 轮，SIG 都会参与。2012 年 3 月字节跳动成立时，王琼代表 SIG 投了 8 万美元；年底，在张一鸣融资不顺时，SIG 又追加 100 万美元，并提供 100 万美元过桥贷款。凭借这笔投资，SIG 有望创下中国一级市场回报最高项目纪录。
天使轮进入的还有周子敬。2012 年，曾创业、做过产品经理的周子敬，因看重张一鸣的工程师背景，且自身也苦于缺乏优质资讯应用，在得知创业想法后，毫不犹豫地借钱给了张一鸣 200 万人民币。今日头条也是刘峻的第一个天使投资项目。曾担任新浪内容副总监、和讯网副总裁的刘峻，在中关村一家饭馆里听张一鸣说 “能用技术筛选社交网络优质内容” 后，当即决定投资。
这些成功的投资背后，也伴随着不少错过的遗憾。比如王琼曾带张一鸣找金沙江创投朱啸虎融资，朱啸虎因觉得张一鸣 “太文气，不是自己投资的风格” 而拒绝。后来今日头条 B 轮融资时，王琼为其找来 DST 掌舵人 Yuri；2014 年 C 轮，红杉中国拿下领投权并在 D 轮持续加码；泛大西洋投资、软银愿景等机构也在不同时期入局。只是，那些充满传奇色彩的天使投资时刻，再也无法复制。
早期投资：漫不经心的幸运与远见
回顾众多天使投资故事，往往都带着几分 “随性”。2016 年，宇树科技创始人王兴兴拿到的第一笔 200 万元投资，来自天使投资人尹方鸣，对方甚至在未签协议的情况下就打了钱；2012 年，米哈游三位创始人花光 10 万元启动资金、屡屡被拒时，斯凯网络的宋涛未接触团队就拍板投了 100 万元，如今这笔投资已因《原神》爆火实现 2.4 万倍回报；海康威视天使投资人龚虹嘉，当年为帮华科同学创业出资 245 万，日后回报超 2 万倍。
正如龚虹嘉所说：“天使投资人往往看似不经意间给了一笔钱，可能就催生了伟大的创业项目，催生了一个伟大的时代。” 这些看似漫不经心的决定，背后既有运气的成分，更有投资人对创业者能力、项目潜力的精准判断 —— 就像 24 岁的黄共宇，虽未看好项目方向，却因读懂张一鸣的专注与远见而果断出手，最终收获了改变人生的投资回报。